第三百零八章 朱瞻基卖字-《布衣首辅》
第(2/3)页
李丹临走画图留下,要将原来的屋舍改造下,竹篱笆成了开有各式花样漏窗的龙脊矮墙,蜿蜒在竹林间,墙上开座一座清水砖周砌的月洞门,题额处空着,估摸是等主人回来起名的缘故。
进去抬头,忽地心情一爽。正面一座长方水池,长五丈、宽一丈二尺,用碎瓷片镶嵌铺面,清澈见底。
里面漂浮着睡莲朵朵,还有诸色锦鲤游动,中间两座假山高出水面两尺余,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有泉水汩汩而出。
池子两头对角各有一条摆尾回首的胖大鱼儿,将口中的水喷吐在池子里。池子南边平缓,用白色沙砾铺地直到墙下的月季花丛处。
北边拾阶而上是五间大厅,四周连廊与东西两厢相连。
打眼一看朱瞻基就觉得这大厅有点与众不同,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做成冰格的支摘窗和门板上方窗棂,并非如时下大户人家那样用轻纱幔糊,而是一种透明如水晶的东西。
“这是……颇黎么?”朱瞻基用手碰碰,轻轻敲了下问。
“兄长见闻广博啊!”朱瞻墡在后面笑着:“我带来的客人中,至今只有你一个出了答案!”
“可,这东西很昂贵的!”朱瞻基疑惑:“怎么可能全用颇黎,而且还这样平整、这么干净?”
“你要是在晚来一个月就可以看到,我那花厅也要换成颇黎了。”朱瞻墡得意地:“只有李家的玉圭坊能做出来这样的颇黎。
陛下给皇宫里装了几个殿宇,然后定王府和密云公主驸马府也要安装,弟我只好等下一批。
这东西做出来不容易,据这栋屋子用的颇黎,是化掉了一千二百石石英石、云母和二百石精选河砂才制成的!”
“这也太过奢靡。”朱瞻基皱眉,朱瞻墡尴尬,心想还不如不跟你得瑟呢。
“先生,颇黎这东西其实用处很多,用在窗户上只是其一,最早是因为要做叆叇和千里镜的镜片,我家公子发现了烧制的办法,其后一发不可收拾。
如今因产量大价格已经一再降低,不似原来那般难做了。”那家将笑着介绍。
朱瞻基这才注意地上下打量下此人,见他身材匀称,宽肩厚背,两眼有神。
武人之间对有本事的都会自然而起好感,朱瞻基一看这人就上过战场,心里顿时信了他的话,点点头问他:“你也是余干人?”
“在下白顺,籍贯鄱阳。”那家将忙叉手回答:“家父白雁,受朝廷招安为湖西安抚使,横江县尉。
在下三年前被父亲送到余干从军,后来做巡检、团练镇抚官,退役后进军校学习两年,现今毕业,进商团护卫社,被派到这里担任护卫班头。”
“哦。”朱瞻基听是受招安的,心里便有些不以为然,又听他做过镇抚官,惊讶问:“你也可以做镇抚?没人会计较你父亲的背景么?”
“大人放心,余干那边只看本人成绩和功劳。”白顺听出他意思,不过他出来以后见多了,并不以为意。
“在下于团练中有镇抚中士军衔,若到作战部队可以拿到上士军衔带四十个饶一个排。
后来又上过武校,毕业就相当于少尉,作战时可以带四十到一百人,相当于禁军里的哨总。”
“哦?你晋升得蛮快!”
“在下曾参加梅港阻击战,”白顺笑着:“亲眼见过贵公子马上的英姿,那场战役在下负了轻伤,因此被记录功劳,又因识字,所以被保送进的武校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朱瞻基顿时觉得这孩子的背景不算什么了,回头叫:“五弟,不意这位白壮士还曾与大郎同场作战!”
“不敢、不敢。”白顺连忙谦逊:“公子常团练乃是大军的辅弼,是官家的手臂,在下绝对不敢居功。”
这几句其实是余干团练里镇抚们对下属必教的话,没想到朱瞻基大为受用,狠狠把团练和李公子夸了一通。
正着,门外脚步声响匆匆进来两个人,见了二人连忙大礼拜见。
朱瞻墡给兄长介绍,这两个人分别是李丹在商京的大管事朱庆,和商社大掌柜巴师爷。
二人殷勤请他们坐下,有茶水、点心不断地送上来。白顺便退了出去。
吃过茶,朱庆拱手道:“让相爷久等实在抱歉,两位夫人也正更衣准备过来拜见,敬请稍候。”
“无妨无妨,”朱瞻墡呵呵一笑:“我这个‘相爷’就是给外人瞧的,咱们自己人不两家话。”朱庆听了一愣,朱胖子赶紧解释:
“我当年陪读,不知被曾师打过多少手板,又替当今挨过多少下,来和你家公子该是师兄弟,可不是自己人嘛!”大家这才明白过来,都笑了,气氛为之一快。
“今日来拜访,一个是带兄长来见识下这座园子的精巧,另一个是想问问弟妹可有书信等需要我带去辽东,呃不,辽宁的?再有一件,是想和老巴商议个买卖。”
“啊?”巴师爷看看朱庆觉得意外:“朱相亲自来,那定是大买卖了?本商社定然竭诚为您提供帮助,但不知是……?”
“哦,这桩买卖其实准确是和我兄长有关。”朱瞻墡看看朱瞻基,后者面上略带尴尬。“兄长在任上时的同僚曲某出首,告发他任上造成莫名亏空和兵器丢失。
兵部着人去查勘,确实找出问题,但又没有证据指向兄长。所以……兄长被免职,限期赔补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