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5.间幕:钢铁之融化(7k)-《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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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疼痛仿佛只是一种幻觉,对于佩图拉博而言,他只在那一瞬间感到了锥心的疼,而下一秒......

    他就已经来到了一片燃烧的大地之上。

    这里到处都是金色的火焰,地面被烧成了琉璃,反映出的景象却不是他的倒影,而是一片钢铁的黑。天空上倒映着至高天内涌动的风暴,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不远处,背影平静无比。

    佩图拉博心中涌起一阵恼怒。

    他知道这个人是谁,所以他不能接受他如此平静。他跑过去,一脚踹翻了男人身前摆放好的桌子与椅子,甚至还不解气地践踏着它们。

    男人倒也没说话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施为——他的无动于衷让佩图拉博逐渐地停了下来,他喘着粗气,不知为何地感到极端的疲惫。

    就这样,他问:“你为什么......能表现得这么平静?!”

    男人看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那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和你的心意呢,佩图拉博?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”佩图拉博卡住了,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曾几何时,他有一万句怨恨的话想对这个人说,可是,等到了真正面对面的时候,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不过,这并未持续多久。他性格中的那种固执再度占据了上风。他怒吼起来:“你至少应该说点什么!”

    “是啊,说点什么呢?”男人又问。“你想听见些什么?我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满意?直白地告诉你,我很爱你吗?”

    佩图拉博怔住了。

    而男人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“不,你不会相信的。因为我从未说过这些,如果我现在说,你只会以为我是在欺骗你。然后你会变得更加愤怒,甚至尤甚从前。你会更加怨恨,因为你会以为我说的全是谎话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,你这个骗子?!”佩图拉博再度咆哮起来。

    “在关于爱你这件事上,不是的,佩图拉博。”男人缓慢地摇了摇头。“我的确爱着你。”

    佩图拉博冷笑着说:“你以为我会信吗?然后因为你的三言两句就撤回我已经抵达了极限星域的军队?我知道你想干什么,我清楚的很,父亲!”

    “实际上。”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。“你已经死了,佩图拉博。所以,就算你愿意,你也无法将你的意愿告知于他们了。另外,很高兴你愿意如此称呼我,哪怕你所使用的语气是嘲讽,我也一并接受。”

    佩图拉博抿着嘴,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
    他难以置信地问着,言语中却没有在乎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:“你怎么能——你,不,你应该——你怎么能这样?!”

    “我应该如何?”

    男人笑了,这笑容是如此的自然。来自史前的野蛮人摘下了他头顶的桂冠,将其轻轻地扔在了地上。他站起身,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低沉地叙述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应该审判你的罪行吗?还是说,我应该愤怒地驳斥你的种种行为,列举出你所犯下的罪,按着你的头让你忏悔?我不会那么做的,佩图拉博,我也不想那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应该那么做!”

    佩图拉博此刻说出的话居然像是他和男人的立场调转了,他愤怒地说:“你应该审判我!我以一己之力摧毁了你的帝国和理想,我让你苟延残喘了一万年,我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,你居然不审判我?!你算什么人类的帝皇!”

    “帝皇这个词......是捏造出来的,如果可以,我更愿意帝皇这个人不必存在。”男人轻轻地回答。“而你,你只是个帮凶而已,还是个糊里糊涂的帮凶。你不是主恶,佩图拉博。”

    “哈!”佩图拉博又冷笑了起来。“是荷鲁斯,是吧?需要我提醒你钢铁勇士都做了什么吗?需要我提醒你我的军团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吗?我证明给你看了!我才是摧毁了你的帝国的那个人!”

    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你的军团能做到些什么,佩图拉博。而荷鲁斯......”

    男人低下头,轻柔地一笑。

    “其实,不管是你,还是荷鲁斯,亦或者是福格瑞姆、莫塔里安......是谁都好,其实并不重要。归根结底,你们的背叛并不是来源于自我意志。就像我说的那样,你们只是帮凶。”

    “归根结底,这场让无数人类哀嚎着苟延残喘的大灾难,其实是源自于祂们,和我的愚蠢与固执。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,若是我能够做出些不同的选择,是否事情到今天为止会完全不一样?但我想不出来这种情形,我无法做出不同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那桂冠。

    “我是你们的父亲,但我也是人类的帝皇。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也不喜欢它所带来的那种责任。可是,除了我以外,还有谁能救你们?你们要面对的是无数个潜藏在银河中饥肠辘辘的敌人,而我如果不站出来,你们甚至还在泰拉上互相征战......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必须成为帝皇,我必须成为一个将所有人都平等地视作工具的冰冷机器。我的人性曾经显露过许多次,每一次,我都会在事后后悔。如果要避免一朵花死亡,最好的选择是不去使它生长。”

    男人看着沉默下来的佩图拉博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他没有再去看那顶桂冠,在他们头顶,繁星点点。魑魅魍魉涌动着想要进入这片刚刚被构建出的应许之地,得到其内的一个灵魂。

    但是,一个父亲却以他虚弱的臂膀将这些东西全都挡在了外面。

    他咽下喉头涌上的炙热鲜血,压制住因为再度动用力量而疼痛、躁动的灵魂。他面色平静地说:“事已至此,佩图拉博,无论你恨不恨我,都不会对世界再造成什么影响了。你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不会原谅你。”佩图拉博用轻微地声音回答。“我绝对不会。”

    他低着头,像是明白自己做错了事,却仍旧固执的孩子。过了一会,他又问:“但你为什么不说呢?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......我信任你,你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我放下那些怨憎,你为什么......为什么不说呢?”

    男人睁开眼睛,迎着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的佩图拉博,缓缓地一笑。

    “你有对洪索说过些什么吗?”

    佩图拉博怔住了。

    “你有说过,他是你的儿子吗?你有说过,在那场棋局中,他让你感到骄傲吗?你没有,佩图拉博。父与子本就相像,我很遗憾让你继承我身上这些糟糕的品质,对不起,孩子。”

    金焰燃起。

    佩图拉博悄无声息地跪倒在地,他低着头,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。那琉璃似的大地上反射出了他的形貌,不再是一片钢铁般的漆黑,而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孩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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