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胡扯!全是胡扯!”金氏极力控制着不让人觉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,伸手指住两名仆妇,冷笑道:“你们现在走出去,在府里转一圈,有谁认识你们?谁会相信你们的话?” 锦绣道:“她们在外省吃了苦,相貌变化很大,这府里自然是没人认得她们了,也没人会轻易相信她们说的话。事隔多年,物是人非,无凭无证的,确实很难追究到什么!不过,作为当年这件事的主角,你金氏是认识这些人的啊,所以,多年重逢,不叙旧,也该照个面,对不对?二十多年前被你卖往外省的几十个人,如今回来了六七个,绿梅和青雪,还有几个是男人,不方便进内院。另有一位妈妈,当年在二太太身边十分得用,或许你很愿意见一见!” 金氏一直咬牙盯着锦绣,见她目光转到自己身上,蓦然挺直了腰杆,抬起下巴,一副傲然无所畏惧的样子。 锦绣示意香枝出去引钱嬷嬷进来,继续道:“据说你对这位妈妈很照顾,没打她板子,但是灌她喝了哑药!还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、儿女被打得半死不活、鲜血淋漓地拖出去,然后他们一家四口也被拆散发卖,天各一方!你对她说:上辈子她太得意招你的恨,这辈子定要她骨肉分离,一生贫穷落魄、活得牲畜不如!你的目的达到了,这二十几年,钱嬷嬷确实如你所愿,日子很不好过!但老天有眼,她被钱家舅父遇见,把她带回钱家,年节里我与夫君去钱外祖家拜亲,钱嬷嬷跟着我们回京,请名医调养身体。就在前阵子,钱嬷嬷病好后还来过国公府,见过几位故人,只是遗憾,没能见着金三太太!” 锦绣说完,香枝搀着钱嬷嬷已走到近边。 钱嬷嬷自住进保定侯府,就一直吃用锦绣专为她调制的药丸,治嗓子之余也全面调理身体,饮食方面也是如同主子一样的精致丰盛,现在的钱嬷嬷比之刚在钱府遇到那时,可说是判若两人,说话基本流利顺畅,花白的头发转黑,肌肤细腻丰润,看上去年轻了十岁!她本就生的慈眉善目,气度端庄温和,穿上锦衣华服,簪戴一套稍微贵重体面的翡翠首饰,完全就是个富家太太模样。 金氏看到这样的钱嬷嬷,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,瞪着眼,难以置信地指住她:“你、你站住!不要近前!怎么可能?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?” 这根本就是前世那个成了富豪太太的钱妈妈! 金氏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刻的羞辱:在深秋寒冷的寺庙里,自己一身单薄衣衫,脸色冻得青紫,卑微而瑟缩地躬身在台阶下,台阶上则是这位曾经在成国公府为奴做婢的钱妈妈,她穿着厚实的貂裘,通身珠光宝气,肌肤丰润面容慈柔,拈出几张大额银票递给住持,高高在上,鄙夷而轻蔑地看着自己,漫声说:好好养着吧,佛祖慈悲,引导她一心向善,下辈子,记得做个干净纯良的人! 当时的金氏恨不得咬碎银牙:一个奴婢,她敢在自己面前这样作势! 这辈子自己回来了,毫不留情绝不手软地报复了!可是为什么?这个钱妈妈,她竟然还能翻身?! 上次彭妈妈说过的,自己掉以轻心,也不信这个邪,没想到这是真的!这个奴婢,她真的回来了! 钱嬷嬷看着金氏脸色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,目光恐惧、身子抖如筛糠,暗暗点头,在心里更加认可了少夫人的说法——没有必要直接取她性命,让她活着何妨?活着承受惩罚和折磨,比死,更难受! 郑六姑娘见金氏神情异样,忙上前照看,罗姝拦住了钱嬷嬷:“你是何人?没听见太太说话吗?叫你站住,不要近前!” 钱嬷嬷微笑道:“原来二姑娘耳朵不好使啊,方才我们少夫人说过的,我是钱嬷嬷!是已经去世的二房太太的陪房、总管娘子!当年,三房太太很喜欢我的绣艺,没少托我做绣活儿,可每次完工送过去,半路却总是被你生母金姨娘截了去,我才知道,原来金姨娘贪我的绣艺!可她不明说总抢别人的,这习惯实在不好!” 罗姝听得红了脸,高声怒斥:“再敢胡说?快闭嘴!” “我没有胡说,不信,你可以当面去问她!”钱嬷嬷抬着下巴,目光直直与金氏对上,笑意收敛,脸上凝聚无限恨意,口气却很平淡: “你没有想到吧?我还能说话?还能囫囵儿地站在这里!不妨告诉你:我女儿当年是被你打死了,但我的丈夫和儿子,他们好好的,都回来了,我们一家团聚了!当年你卖的那些人,陆陆续续都有了消息,这是死去的二太太和三太太托梦给我们少爷,我们少爷便派了人将他们接回来!金氏,你该相信了——邪不压正,恶者永远不能容于天地!你不是说有什么前世今生么?为何却忘记了因果报应?前世你三十岁不到就进了寺庙,孤苦伶仃受尽搓磨,滋味如何?那也怨不得人,原是你自作自受!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却不知珍惜,贪心就罢了,还要作恶!我随我们太太,一心向佛,相信因果报应,不是不报时候未到!我不多说了,只送你一句:金氏,你一定会收到报应的!此时后悔,你也来不及了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