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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叫了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爸，干杯。”

    方利民颤抖着手和他碰杯，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。

    听他叫了一声爸，自己入土也能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齐勋紧抿着唇，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开口叫过爸爸两个字了。

    他试了试，这两个字就像卡在了喉咙里。

    方利民理解他的心情，愿意给他时间慢慢消化。

    他伸出酒杯，二人碰了一下，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父子三人，冰释前嫌。

    齐慧坐在客厅，眼神却一直关注着饭桌上的情况。

    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，父子小聚，把酒言欢，家庭和谐，儿孙绕膝。

    幸福就是平平淡淡，一家人在一起。

    她等了几十年，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

    不得不承认，她是感动的。甚至在这一刻，她从心底里不再排斥方利民。

    只是酒桌上的三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白酒瓶空了两个。

    三人的脸上都染上了醉意，特别是方利民明显喝多了，拿着杯子的酒摇摇晃晃，眼神迷离。

    齐慧走过去，夺过方怀安手里的酒瓶：“不要再喝了，他已经喝多了。”

    方利民口口声声地说道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能有一次机会和儿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，当然要好好把握，不醉不休。

    齐慧瞪了他一眼：“你闪了腰，吃的药不能喝酒。喝两杯就得了，偏偏越喝越上脸！”

    她训起方利民来凶巴巴，方怀安好像看到了小时候他们做错事，齐慧教育他们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嘴角微微勾起，摸到兜里的一包烟，想要点一个，又想起家里老婆孩子都在，还有一个孕妇，只能忍住了。

    方利民撇了撇嘴，齐慧的话在他的心里就是圣旨，她说不让喝那就坚决不能喝。

    有些遗憾地把酒杯推向里面：“今天就到这里吧，你妈不让喝咯！”

    他拉长了尾音，方怀安点头：“确实喝了太多了。改天再喝吧。”

    看到方利民这么听齐慧的话，方怀安莫名的安心。

    满桌的杯盘狼藉有人打扫，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，抱起了正在玩耍的方瑾年，高高地把他抛到上空，逗得她咯咯直笑。

    “臭小子，有没有想爸爸？”

    “想想，当然想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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